32.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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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看到此行提示, 证明小天使订阅不够,请多等一阵子哦~~  钟意这才注意到, 他手里捏了一把白生生的米。

    他摊开手, 那鸽子落在他手腕上, 头一低一高, 啄食起来。

    “确实很不错,”梅蕴和慢慢地说,“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可以。对了, 景然的语文进步很大。”

    至少他现在遇到不会写的词语是写拼音而不是英文了。

    梅蕴和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鸽子看,抓了把米, 放在她手心:“这里的鸽子都被喂熟了, 不怕人。”

    无意间触碰到钟意的手掌心, 柔柔软软。

    梅蕴和喉结滚动了一下,垂眸看了她一眼,后者的注意力全被鸽子吸引走了,压根没有在意他。

    钟意摊开手, 果然, 有两只鸽子落了下来,啄她手中的米。

    尖尖的喙触碰到她的掌心, 不算疼,但她仍缩了缩手指。

    梅蕴和忽然站起来,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离开, 他拉着钟意的手看, 中间果然红了一小块。

    他的脸色过于难看, 钟意挣脱他的手,缩了回来:“梅先生,我该回家了。”

    梅蕴和的表情没有缓和,他说:“我送你。”

    不容置喙的语气。

    钟意犯愁了,她指指自己的小电动车:“但我怎么把它带回去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梅蕴和说,“我会找人给你送回去。而且,我也有事情想和伯父伯母商量。”

    他在事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梅景然忽然打开了窗户,探头笑:“二叔,我也要去。”

    加上梅景然,钟意就不再反对了——说来也奇怪,和赵青松交往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拘谨。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钟意下意识还是把梅蕴和当做长辈来尊敬的。

    梅景然一路上都缠着梅蕴和问东问西,梅蕴和都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了。钟意心想,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有耐心。

    因为提前给家里人发过短信,等回到家的时候,钟徽和宫繁已经做好了饭菜,说什么也要留梅蕴和在家里吃饭。

    梅蕴和没有拒绝。

    大概是为了弥补上次的事情,宫繁今天笑的格外和煦慈祥,饭菜也做得格外可口。

    就连梅景然,她也夸了好几句,说这孩子帅气,看上去就十分聪慧,不亏是梅家人。

    听得钟意心里不舒服——早知道,她母亲格外讨厌小孩子。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钟徽也笑着与梅蕴和聊天,似乎是关于他公司债务的问题。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钟意感到了解脱,说了声“抱歉”,离开了客厅。

    钟意去了露天的小阳台,外面的风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

    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徐还”两个字。

    她按了接听键。

    “小闹钟?”徐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说出的话可一点儿也不留情,“听说你和赵青松那家伙掰了?恭喜啊。”

    钟意:“……”

    房间里的说话声音断断续续飘了出来,她听到梅蕴和在安慰钟徽和宫繁,让他们放心。

    “谢谢啊。”

    徐还继续说:“我早说了那家伙靠不住,就是奔着色来的。瞧瞧,让我说中了吧?”

    “是是是,您老能未卜先知。”

    钟意敷衍着他,心里却在想,怎么着告诉他自己即将又订婚的消息。

    徐还念念叨叨了一通,大多是批评钟意不识人,太天真;末了,他说:“小闹钟啊,要不你干脆晚几年结婚算了,那么着急做什么啊,你才二十二岁。”

    钟意苦笑,她倒是想晚点结婚啊,可家里人不许呀。

    她说:“老徐,我下年可能就要结婚了。”

    顿了顿,钟意补充一句:“和我结婚的人是梅蕴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那边没有回应,但钟意知道他在听,因为手机里传来了喘气的声音。

    钟意说:“其实他还好啦,应该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女友。人长的帅,似乎也没什么坏习惯。嗯,我觉着还行吧……对我来说,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可不是嘛,都是交易,至少梅蕴和长相出众。

    “梅蕴和?”徐还难以置信的大叫,“他今年都三十多了吧?小闹钟,你疯了,干嘛嫁给一个老男人?”

    钟意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一点——徐还激动的时候,嗓子里像是有个扩音器,吵的她脑壳疼。

    忽然,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她手中拿走了手机。

    钟意“啊”的一声惊叫,看到了梅蕴和。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梅蕴和脸上未见恼意,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钟意心跳如擂鼓,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了,但她知道,以徐还的暴脾气,肯定又在疯狂地骂梅蕴和。

    这么凉的天,钟意后背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梅蕴和耐心地等待徐还骂完,那边的徐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叫了两声:“小闹钟?你还在听吗?”

    “她在,不过没听到,”梅蕴和不疾不徐地说,“我认为有必要纠正你一下。第一,我没有到四十岁,不属于中老年人;第二,我身体健康,性向正常。”

    “你……”

    “我是梅蕴和,”梅蕴和淡淡地说,“祝你晚上愉快,小朋友。”

    说完,他关掉了通话,垂眼看了看屏幕,徐还两个字,大拉拉地出现在他眼前。

    梅蕴和把手机递给已经呆住的钟意,微微一笑:“你朋友挺有趣的。”

    他笑的温和,但钟意心虚,被他笑的后背发凉。

    钟意手抖的厉害,哆哆嗦嗦地把手机拿回来,装进口袋里。

    “吃饭吧,”他说,“一会粥就要凉了。”

    接下来的整顿饭,钟意都处于单机进食状态,满脑子的完了完了。

    徐还疯狂地对她骂梅蕴和,还被正主听到了!

    她面前是一份土豆咕咾肉,机械地夹了一块,正准备放入口中的时候,忽然横着来了双筷子将它夺走了。

    钟意抬眼,看到了一脸平静的梅蕴和。

    他夹着那块东西,放进了骨碟里:“这块是姜。”

    “……哦。”

    钟意默默地又夹了块土豆。

    旁边的梅景然说:“二叔,你要尊重小婶婶的饮食习惯,说不定小婶婶喜欢吃姜呢。”

    ——不,我才不喜欢!怎么可能会喜欢吃姜!

    在钟意惊恐的目光下,梅蕴和重新挑了块姜,放进她碗中,甚至还贴心地来了一句:“抱歉,我不知道。”

    钟意真想把姜丢进垃圾桶,然后咆哮地对着他说才不喜欢吃。

    而现实中,她含泪咬了一口,鹌鹑状细声细气:“谢谢梅先生。”

    姜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辣的钟意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梅蕴和心平气和地在喝粥,到底是皮相好,明明是普通的一碗南瓜粥,都能让他喝出几分仙气来。

    钟意与他对视,甚至觉着他眼底带着笑意。

    钟意顿悟了。

    梅蕴和这是摆明了在整她啊,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呸,是小肚鸡肠的老男人!

    钟意生生吃了那块姜,辣出了她几分胆量。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挟了一筷子凉拌莴笋,放入梅蕴和碗中,甜甜地笑:“梅先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家里昨天买的小尖椒格外的辣,这凉拌莴笋里就有,切成了丝,刚刚夹菜的时候,她故意多夹了辣椒丝。

    ——哼,整她是吧,她得报复回来。

    梅蕴和面色不改地全吃了下去,还微笑着同她说话:“果然很好吃。”

    钟意眼尖,瞧见他耳朵根都红了。

    她心里十分开怀。

    趁人醉酒然后做出些不和谐的举动,单单是想想就觉着很不好。

    钟意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一直都是听父母话的乖宝宝。认真学习,不谈恋爱。

    可如今——

    她看着床上的梅蕴和犯了难,该怎么办才好?

    她最后决定给他挪个地——衣柜里还有备用的被褥,大不了床让给他睡,自己在懒人沙发上猫一猫好了。

    大概是因为羞愧,钟徽刚才只把梅蕴和往床上随意一放。现在梅蕴和斜躺在床上,半边身体几乎要倒了下来。

    睡熟了的梅蕴和,眉目舒展,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格外安静。

    钟意咬着唇,想伸手把他往床中央推一推,以免他摔下来。

    谁知道手还没碰到他,梅蕴和突然睁开了眼睛。

    钟意吓得打了个哆嗦,张口叫他:“梅——”

    先生两个字没有出口,她的手腕被梅蕴和攥住,拉到了他的怀抱里。

    鼻间萦绕着浓郁的酒气,他喝的应当不少。衣服是凉的,脸贴上去,钟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是醒了?还是醉的?

    钟意不明白,她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腰肢被人掐住,下一秒,她就被压在了被褥上。

    梅蕴和眉骨泛红,微眯着眼睛——他眼睛原本就深邃,原本只觉难以接近,如今看她,却满满的都是柔情。

    钟意觉着自己要被他的目光给蛊惑了。

    梅蕴和没有说话,他抿着唇,手指探进了衣物中。

    凉的她颤抖不已。

    钟意推他,企图让他清醒过来:“梅先生,你冷静一下——”

    也不知道梅蕴和是不是听进去了,他停止了动作,歪到旁边躺着。

    梅蕴和一松手,钟意就急忙跳下了床。

    梅蕴和仰面躺在床上,伸手捂着额头,声音有些哑:“小意,对不起。”

    “没事没事,”钟意头摇的像拨浪鼓,“该我说抱歉才对。”

    梅蕴和没有回应她。

    柔和的灯光下,他指节泛白,抿着唇,一言不发。

    良久,他才坐了起来,深呼吸,也不看钟意,依旧是一副喝高了酒的模样:“我去客房休息。”

    他真的是喝醉了,脸颊是不正常的嫣红,站起来时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钟意想扶他,被梅蕴和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似乎在有意拒绝与她的肢体接触。

    钟意呆呆地看着他。

    梅蕴和缓了缓,声音干涩:“我自己可以过去。”

    他头也不回出了门。

    钟意没有跟出去,她站在房间里,听见梅蕴和和自己父亲交谈,似乎在问客房在哪里。

    钟意把门关上。

    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合着若有似无的檀木香气,并不是多么令人生厌。

    他一定发现了自己与父母的险恶用心了吧?他肯定会觉着自己家里人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