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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梦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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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映棠在宋淮钦的怀中,看着赵婉婉用着伤心哀痛却没有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心猛的一颤。

    宋淮钦并没有和赵婉婉说什么,反而在她的耳边说:“宴会开始了。”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和谐轻柔的音乐,听说是请了欧洲著名的交响乐团,沈映棠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感到高兴,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我先上台,等下叫你。”宋淮钦的手从沈映棠的腰上抽开,只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入场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就算是做戏,也是做足了全套的。

    往常晚会都会交给赵婉婉主持,这次不仅请了当地显贵还有明星,还由宋淮钦亲自上台讲话,台下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淮钦剑眉星目,是非常夺人眼球长相的东方男性,只是平常他在公司太过于严肃,出众的五官被周遭的气场压了下去,如今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站在镁光灯前,比气场和全身的贵气更加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脸。

    沈映棠静静站在台下看着他,想到从前看过的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从来都知道宋淮钦是优秀的,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她爱上的人究竟是多么的出众。

    开篇是简短而又精要的公司形势总结,比起从前赵婉婉的亢长的读稿,宋淮钦只用了几句话。

    说完,他话锋一转:“今天站在这个台上除了总结宋氏的业绩、庆祝我父亲六十岁的生日,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宣布宋氏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沈映棠看到宋氏所有人都看着在场的赵婉婉。

    有佣人走上前来,对沈映棠说:“夫人,先生请您上台去。”

    沈映棠并不畏惧站在台上,但是等了三年的这一刻是那样难得,外面光芒刺眼,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赵婉婉,沈映棠手心沾满了汗水,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步步往台上走。

    难怪宋淮钦要选一套和他西装相符的礼服,难怪他还亲手为自己穿上高跟鞋,全都是为了这一刻,他宋淮钦的太太不能失礼于人前。

    她走上台的时候,台下的窃窃私语愈发大声,宋淮钦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只是这笑容里面有几分真心沈映棠看不清楚,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就这一刻让她以为是真的好了。

    沈映棠抬起头,脸上扬起璀璨的笑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拉着宋淮钦的手站在一起。

    “很荣幸,我能够娶到我现在的妻子,我们结婚已经三年,而她也在宋氏工作了三年,我竟然最近才发现,我非常感激她对我的付出,也非常希望她能够站在我的身边,所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我特地请她上来和我站在一起面对一切的荣辱,也许会有人惊讶于她以前的身份和往事,但是从今天的这一刻起,除了宋太太这一个身份,她再也不是任何人。”

    说完这番话,全场的气氛陷入了一个白热化的状态,沈映棠看到成群的记者蜂拥上来给他们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宋淮钦搂着她的腰不停的转换着姿势,以方便记者拍照。

    沈映棠挂着笑容,直起腰,接受台下一切的欢呼。

    “宋太太,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下台以后,宋淮钦似乎是笑累了,收回了笑意,样子冷冷淡淡。

    “谢谢。”和他相处的时候,沈映棠始终都做不到应对自如。

    宋淮钦没有错过沈映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揽着她坐在沙发上,低声说:“宋太太看起来你对现在的场面似乎还有一些遗憾,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妨提出来,兴许一切都能够一并实现。”

    沈映棠习惯性的想要低下头,想起入场前宋淮钦的命令,又忍住了。

    这一切都是从前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毫无准备都没有,好像实现的轻而易举,给沈映棠带来了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她得到了赵婉婉一直在追求的名正言顺的宋太太这个位置,得到了一场媲美婚礼的晚会,得到了公公的认可,还有宋淮钦的亲口承认,一切一切。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不!她从来要的都不是这些!

    她所追求的的是宋淮钦片刻的真心,偶尔的温柔,追求的是宋淮钦的心里他妻子的位置。

    就算他说了那些话又怎么样呢?看着赵婉婉的眼神,沈映棠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一场而已,在宋淮钦心里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是她。

    鼓起勇气,沈映棠看着宋淮钦冷静的脸开口说:“宋淮钦,我其实并不在意钱财和虚名,也不在乎你究竟有多少的钱财,我在乎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我在乎你的心里有没有我的位置,在乎你有没有把我看做你的妻子。”

    “钱财,虚名?如果我不姓宋,你会嫁给我吗?”宋淮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神是冷冷而锋利的刀子。

    他这样锋利的问题,沈映棠被刺痛的几乎心跳停止,即使知道在宋淮钦的心里从前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再也无法消磨的伤痕,沈映棠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酸。

    “我爱你。”沈映棠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宋淮钦尖利的问题下这样回答。

    宋淮钦突然笑了,是讥讽的笑容:“爱?在你沈映棠的世界里面能值多少钱?”

    沈映棠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一片,她以为宋淮钦多少会温和一些,两人相视对望,周遭的嘈杂都变得寂静无声,沈映棠受着伤努力的想从宋淮钦眼里找出一丝丝情感,结果一无所获。

    “淮钦,我一直都在找你呢,原来你和映棠待在一起。”赵婉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衣服,和沈映棠一样的浅蓝色。

    精心装扮下她姣好的容貌让沈映棠自惭形秽。

    “你们谈。”沈映棠从宋淮钦的身边抽身而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现场。

    但是她并没有走远,拐过一个脚就停了下来,站在角落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像是上次在餐厅一样,明明知道场面和真相会深深刺痛她的心,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宋淮钦到底怎么说。

    哪怕只有一丝侥幸。

    “淮钦。”沈映棠听到赵婉婉念这两个字时声音婉转,有一种消散不去的哀怨。

    “你想说什么?”宋淮钦的声音似笑非笑。

    隔着空气传来衣料响动的声音,沈映棠闭上眼睛,防止眼泪掉下来。

    在princess化完妆,化妆师交代说虽然妆容是防水的,但这样完美的眼妆,还是不要流泪的好。

    “淮钦,对不起,我不应该不顾你的意愿去对沈映棠动手,我也不想的,可是只要看到她站在你的身边,我就控制不住的嫉妒,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有我的,是我太任性了,原谅我。”她的诉白听起来有几分诚恳。

    “女人太嫉妒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是个聪明人。”沈映棠不敢像上次一样探出头去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宋淮钦的态度软了下来,不再那么生硬。

    “淮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这几天你不让我见你,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我想你想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只能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每当我想起我们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我的心就更加痛,但想到只要我忍一忍,委屈一下,你就可以得到宋氏,得到宋董事长的信任我就觉得我受到这些委屈是值得的,现在王伯母也醒过来了,怎么样了?沈映棠她妈妈留下的遗嘱找到了吗?”赵婉婉深泪俱下,哭诉着。

    股份授权书是什么东西?

    沈映棠有一点点紧张,双手微微颤抖着,她有预感,只要继续听下去,真相就在眼前。

    “不在我妈手里。”沈映棠听到宋淮钦回答说,声音并不大。

    “什么?竟然不在王伯母手里?难道在沈映棠手里,只是她一直没说吗?淮钦,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扯你的后腿,我一定会多忍忍,不会再对沈映棠动手的。”赵婉婉非常惊讶。

    遗嘱?

    还是她妈妈留下的?

    沈映棠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找不到遗嘱,就无法授权股份在你身上,也自然没有办法转让给宋家。”沈映棠没察觉黑暗中站了两个人已经看了很久,他们也在听着里面发生的事情,见沈映棠有些疑惑就站了出来。

    许久不见也一直联系不上的沈落出现在了宴会上,让沈映棠没有想到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位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那天你发消息给我说宋淮钦带你走了,我一直很担心,但是联系不上你,后来想到股份这件事情,我觉得宋淮钦应该不会对你下手,等今天看到他带你出现,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沈落走上前来,看着身边的朋友直勾勾看着沈映棠,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了,你们两个这么生疏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见沈映棠情绪低落,沈落主动活跃气氛。

    “映棠,好久不见。”顾淮主动走上前来,微笑看着沈映棠。

    “好久不见。”沈映棠依然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神来,所以才没有主动说话。

    虽然真相并没有听宋淮钦亲口说出来,可是还需要她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这段日子偶尔的柔情,还有看上去和谐的生活,包括今天晚上这场口是心非的晚宴,全部都是因为两个字——“遗嘱”。

    沈映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究竟在临死之前,给自己留下了数量多少的财富,只是觉得她当时一定是倾注了全部的祝福。

    换做平常人,一定觉得这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可对于现在的沈映棠而言,这两个字,就想魔咒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她,她如此清晰的知道,她所有的梦境全靠遗嘱来维持。

    可她还在心存侥幸。

    眼前的一切就像无数透露着锋芒的针尖从四面八方朝她席卷而来,沈映棠觉得脑袋里面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她猛地转过身,飞快的奔跑,她窒息的想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可笑的地方。

    整个身体冰冷的可怕,沈映棠觉得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在冒冷汗一样,穿过衣香鬓影,穿过觥筹交错,她就像过了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除了掉落的水晶鞋,还是被打回了原型。

    走出酒店,外面已经没有了等候的记者,没有人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沈映棠呆呆看着自己只剩一个高跟鞋的脚。

    冷风萧瑟的春天,沈映棠穿着单薄的裙子,有些冷,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耳边突然想起略微熟悉的一声:“哎呀。”

    只见酒店门口有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她没有看到沈映棠,她脚上也穿着高跟鞋,只是有一只的跟已经断了,一边走,她一边嘟囔着:“什么狗屁五星级大酒店,建那么高的楼梯想要老娘死啊!”

    她体态发福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越发破破烂烂,虽然化着大浓妆,粗糙的粉却卡在了干纹里,油腻的头发让人看着有些反胃。

    沈映棠的脑袋里“轰”的一声想起来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满嘴酸臭味的男人和她白花花的肉体,他们在父亲的骨灰前颠鸾倒凤,那个男人甚至还说:“养着这个拖油瓶有什么鬼用,将来给我用?”

    眼前猩红一片。

    恶心、难堪、厌恶的感觉一股脑涌上来,掀起沈映棠胃里的一阵惊涛骇浪。

    几分钟的时间,张春燕已经看到了沈映棠,她朝她骂骂咧咧:“狼心狗肺的死丫头!看到老娘来了也不知道扶一扶,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这个臭biao子心里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你以为嫁给了一个人模鬼样的死男人,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呸!你永远是我张春燕的女儿,永远都是只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