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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溪村的村民很快也都听说了周家发生的这件怪事, 纷纷跑到这里来瞧新奇。

    饶老太本来还睁着一双精光爆射的眼睛扫视众人,突然她就面容一滞,啪嗒从房梁上掉落下来,一动不动地俯卧在地。

    于是众人又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了医院。

    送到医院时,老太太已经面色青灰奄奄一息,医生很快就发现她喉咙里有异物, 需要做手术。可刚推进手术室不久,戴口罩的医生就出来了,满眼遗憾地告诉家属,病人因为被鸭骨戳破了,且全身骨节都发现了大幅度位移, 已经不治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时, 周家昌有点呆呆的。

    这家里最近连连出事, 难不成真的是樊仙姑说的那样周善是个扫把星?但是樊仙姑莫名其妙就被自己养的毒蛇给咬死了, 她的话真的能信吗?周家昌头脑一向简单, 此时此刻也有了深深的怀疑。

    然而不待他想得更多,周家昌就为操办丧事给夺去了大半部分的注意力。华国风俗最重喜与丧, 尤其是这丧事,死者为重,更是大意不得。他倒是也想把这后事推给周家平,但是大哥又许久不在村里,老家顶门立户的如今是他, 完全置之不理的话也说不出去。

    为了参加饶春琴的葬礼, 周善请假回了一次环溪村。

    她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在读小学, 破解了许家长子在此地施展的聚魂续命术,如今再度回来,居然还有点物是人非的感慨。

    罗华县风俗需要停灵三天才能出殡,第一天守夜,第二天入棺,第三天开祭,第四天才能出殡,用的还是土葬之法。

    父母已经先她一步回了环溪村,周善则是守夜那天晚上才到的。

    周家老宅挺大,一间堂屋破壁两侧各有三间房屋,而且还有东西厢房把主屋合拢,饶春琴的尸首搁在一个案板上,放置在堂屋里,四周都蒙上了影影绰绰的白布,灵前还有两根白烛在燃烧。

    周善跟潘美凤一起住西边的厢房,她本来还想去看看那位奶奶最后一眼,潘美凤却死活不让她去看,一个劲地在那嘀咕饶春琴死得奇怪,小孩子家家最好不要去看。

    她死得确实奇怪,本来已经下半身瘫痪的人突然就灵活地把自己跟蛇一样缠绕在梁柱上,而且因为干吞了一只烤鸭被活活给噎死了。

    ……

    当然,周善并不知道饶春琴死亡的细节,家里打电话过来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说她是被摔死的云云。

    潘美凤知道她好奇心重,中途她还给守灵的那爷俩置办了两盘下酒菜,为了避免让她去堂屋,潘美凤还刻意把房门给锁上了。

    周善也只好闷闷不乐地打消了心思,死人而已,她又不是没看过,只因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想再去看一眼罢了。

    潘美凤到厨房开了火,炒了一碟花生米,又拿植物油炒了一盘油光辣重的千张,还下了一大碗素净的青菜小面。现在死者为大,孝子贤孙在这几天里是不宜吃荤的。

    她把菜色端到堂屋,正好看见周家平周家昌难得心平气和地拿了一副扑克牌在那玩,不禁嗔怪了句,“快来吃点东西,还有一整夜熬呢,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周家平把最后的那副三带一打出去,才放下手里的扑克牌站起来,“来了。”

    周家昌满眼不自在,还是说了句“谢谢嫂子。”

    潘美凤把还在滴水的手往围裙上擦擦,嘴角微微露出点点笑意,“一家子人,客气啥。”

    饶春琴一直把他宠得乖戾,现在失去了最大那座靠山,潘美凤也发现,这个小叔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讨人厌了。

    当然,她对他还是没多大好感。

    潘美凤看着爷俩一人拾掇了把小板凳坐在那就着糯米水酒有滋有味地吃起了菜,也就放下心,解下身上的围裙就要往西厢房那边走。

    脚步刚踏出堂屋,她就蓦然顿住了,狐疑地转头四处望了望,并没有丝毫异动。

    刚刚是她听错了?可她明明听到有“嘶嘶”声。

    潘美凤疑惑地摇了摇了头,还是转身回了西厢房。

    睡到大半夜里,还是出事了。

    守灵讲究灵前的白烛不能烧断,要一直烧下去,直到烧尽,是以那俩兄弟不敢同时去睡,只好在那打牌消磨时间,等熬到子夜就有点熬不住了,于是商量好周家昌先去睡,等周家平迷糊了就去叫醒周家昌两人轮换来睡。

    周家平一个人待着无聊,干脆拿纸牌搭起了桥玩。

    堂屋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给吹开了,周家平就放下牌走过去关窗子,可没等他回来坐下,他就感觉四周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大对。

    周家平左右看了下见没有异状才继续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酒壮胆。

    没喝两口,周围突然有阴风袭来,周家平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去护那两根白烛,看到那两朵虽然摇摇欲坠却还是坚定燃烧的烛火才放下了心里的重担。

    白烛离尸首离得近,周家平于是抬头又望了自己的老娘一眼,这一眼,却看得他肝胆欲寒。

    只见,饶春琴蒙着白布的身躯上,密密麻麻地缠绕了一圈蛇,甚至她的灵床周围,都时不时有蛇在游走,其中有一条格外粗大的,正仰头摆尾地往饶春琴灰白的泛着死气的脸上吞吐着红信。

    他先是脚下发软,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掉头就跑,还不忘拉上正在长凳上睡觉的周家昌一把,“出去,赶紧出去。”

    周家昌迷迷糊糊地还在睡觉,被他直接从凳子上拽了下来,重物砸在地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与此同时,原先几不可闻的咋咋蛇音也大了起来,几乎处处都能听得到蛇类嘶嘶的声音。

    周家昌也是个胆大的,清醒过来以后就立马跑到东厢房取了一面锣鼓开始砰砰敲打起来,一边高声地往左邻右舍里叫,“有蛇,有蛇。”

    半夜敲锣的声音特别大,寂静的山村很快就被吵醒了,三三两两的人披着衣服就往周家来了。

    然后,所有人就都看见,堂屋的出口已经被蛇给堵住了,窗户里的栏杆处也密密麻麻地缠绕了一圈蛇,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人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蛇,当下都束手无策。

    雄黄对付那么多蛇肯定是不顶用的,火攻也不行,先不说老宅的主要结构都靠木料撑起来,一烧起来恐怕就要烧毁整栋房屋还可能祸及邻里,单说饶春琴的尸首还在那停着呢,总不能一把火连她一起烧了吧。

    来的村民心里都有些嘀咕,这个周老太太,死的时候像条蛇,死了还有那么多蛇来,该不会是哪家的蛇精投胎转世的吧。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周善却打着哈欠披了件外衣出来了。

    “真热闹啊。”她伸了个懒腰。

    她动了动鼻子,很快就嗅到空气中传来不一样的气息,“蛇?”

    周家平急忙伸手招她,“善善快过来,你那离得太近了。”

    西厢房离堂屋最近,跟其他人还有段距离。潘美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跑过去把她拉回去。

    周善却径直抬脚往堂屋里走去,“我讨厌蛇。”

    潘美凤看得肝胆俱寒,顿时撕心裂肺,“善善!”

    却见周善轻轻巧巧地踮脚在门框上挂了个香包,“我没事,妈,不是说蛇怕艾草吗?我挂个香包驱蛇。”

    潘美凤这次却直接蹿过来,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把她护到怀里然后退回了人群。

    环溪村的村民也纷纷开始指责周善的不懂事,“这么多蛇呢,好玩吗?”

    “我看咱们还是尽快报警,让公家来驱蛇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提议,一时也没个定论。

    正商量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那些一直在关注堂屋的眼尖妇女却都尖叫了起来,“那些蛇!”

    大门边的蛇群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往后退,有几条甚至扬起了高高的脖子充满战斗意味地抬头看门框上悬挂着的那个香包。

    但是它们却都对那个香包唯恐避之不及,很快就开始往堂屋里退去。

    见状,众人都惊呆了,“这是个什么阿物儿?”

    周善眨了眨眼睛,“我在市里买的。”

    当然不可能是市里买的,她去药店里买了点药草自己做的,就是为了驱那条常仙在她身上设下的厌胜术。

    村民们信以为真,“那么好用的哇,给俺们也买些,下地做农活的时候就不怕被蛇咬了。”

    周善面色有点苦,“可我只买了一个。”

    “下次多买点吗,俺们出钱,走路费也有,不会亏待你一个小孩子的。”

    周家平闻言也笑了,“善善你就给叔伯们带几个呗。”

    “好吧。”

    幸好做这等香包也不是什么难事,哪日挑个闲暇时候也不消多大心神就能做个十七八个出来。

    四下里逐渐安静下来,有几个胆大的汉子结伴进去看,回来时个个都一脸异色。

    “没了,那些蛇通通都不见了。”

    然而堂屋里除了大门以及靠外的那扇窗户以外就没有别的出口了,那些蛇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够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