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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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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买够订阅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 或者等待72小时  顾长安:“……”

    立春不知道谎言鱼的事,只知道顾家有秘密,他跟老头不是普通人, 姥姥能不能算出来就说不准了。

    顾长安倒不担心这个, 姥姥那人心思深, 他参不透,担心也没用,只会徒增烦恼。

    这会儿顾长安比较在意的是陆城哗一下之后的事。

    越想越在意,顾长安单手握拳在额头锤了锤,老头说他刚生下来那会儿没气了,后来怎么活的不知道,反正他的体质从小就很差,该学的都学了, 样样也都学到精通,体质却没得到改善。

    一到冬天就能死鳖一样。

    立春走后没多久, 陆城就回来了, 他关上门问道:“立春回去了?”

    顾长安盯着他手里的袋子:“嗯。”

    陆城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发糕给床上的青年:“烤红薯卖完了就给你买的这个, 还是热的, 吃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顾长安有种被当成小狗的感觉。

    陆城拉开椅子坐下来, 长腿随意的一叠, 两片薄薄的唇轻启:“她跟你说了吧?”

    本来打算当不知道那件事的顾长安:“……”

    陆城体贴的说:“知道你脸皮薄, 对着同性也会害羞, 所以我整个过程中都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长安刚想说你当我是傻逼,就听到他来一句:“你的皮肤又白又滑,像剥了壳的鸡蛋。”

    桌上的空水杯被顾长安丢了过来,陆城接住了,嘴上说笑:“脾气怎么这么大。”

    那一下男人接的很轻松,没有半点吃力跟狼狈,游刃有余,像是在玩,顾长安的瞳孔微缩,这个细小的变化转瞬即逝。

    陆城把杯子放回原处,轻笑着说:“我是没看,但是手有碰到。”

    顾长安青筋暴跳:“行了!”

    陆城还在笑,他摇摇头,说:“长安,你开不起玩笑。”

    顾长安冷冷道:“是啊。”

    病房里静了下来,顾长安靠在床头吃发糕,口感不但软,还糯糯的,因为食物的关系,他布满阴霾的脸色渐渐好转。

    熟悉顾长安的吴大病跟立春都知道,他一饿心情就会很差,有喜欢的东西吃,心情准能好起来。

    陆城看青年两手拿着发糕啃,很快就啃出一排整齐的印子,他忽然说:“长安,我这么看你,觉得你有点可爱。”

    顾长安噎到了,他拍拍胸口,喝下去几口水说:“我懒得看你。”

    陆城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应该啊,见到我的人都是一副‘此人只有天上有’的样子。”

    顾长安无语。

    吃完发糕,顾长安还是没忍住的提起那个破事:“陆城,你为什么要把我那样,再把你那样,然后跟我一起那样?”

    文字其实还好,怕的是自己脑补出的画面,脑洞又黑又深。

    陆城的眉头一皱:“你把我想成变态?”

    顾长安斜他一眼,你以为呢?

    陆城把叠着的腿放下来,唇角一压:“这次是我多管闲事,没有下次。”

    随着他说话,病房里的温度都低了下去。

    顾长安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判断出他没在演,真是少见,他咳一声清清嗓子:“我知道有gay,但我不是。”

    陆城嗤了声:“我也不是。”

    顾长安说:“对,我们都不是。”

    陆城看向顾长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所以你还有什么好别扭的?

    顾长安又咳,一摆手道:“这个事就让它过去吧,谢你的及时相助。”

    陆城没给反应。

    顾长安的嘴角抽搐不止,这是……傲上了娇上了?他语气温软的说:“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

    陆城还是无动于衷。

    顾长安的耐心哗啦啦流失:“我说,陆城,你差不多行了。”

    陆城绷着脸从唇间吐出几个字:“我是第一次。”

    顾长安上火:“难道我不是吗?”

    陆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顾长安苍白的脸扭了扭,继续语气温软的说:“知道你仗义,我记在心里了,这个情我会还你的。”

    陆城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顾长安一脸黑线,极度怀疑这人就是在等他那句话。

    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顾长安问椅子上的男人:“你不是脸盲吗?怎么记住立春的?”

    陆城说:“蘑菇头。”

    那个特征是挺……别致的。

    顾长安正在想事情,他问头侧像左边的男人:“你在跟谁说话?”

    陆城表情疑惑:“嗯?我没说话。”

    顾长安说是吗?他探究的扫了扫男人,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陆城起身,“明天你出院我不来了,有事。”

    门一关,顾长安就睁开了眼睛,刚才他隐约听见那个男人说“滚”,这病房里就他们两个,对方又不像是对他说的。

    他的视线在病房里扫动,有东西在?

    手机突然响了,嗡嗡的震动声把顾长安吓一跳,他低骂,操。

    吴大病打来的电话,问有没有事。

    顾长安说死不了:“你呢?玩儿的怎么样?”

    吴大病在那头说:“人很多,车也很多,我出来这些天碰见了好几次出车祸的。”

    顾长安说:“自己注意着点,别多看别多管。”

    他啧了声:“跟你说也是白说,你心善,被人坑了我一点都不奇怪。”

    吴大病欲言又止:“长安……”

    顾长安的脸色微变:“已经被坑了?”

    吴大病闷闷的说:“一个女的抱着孩子跑过来,说后面的男的要抢她的孩子,我当真了,就过去打那个男的,后来才知道他是孩子的舅舅,那个女的是偷孩子的,人贩子。”

    “要不是刚好有路人经过,我就帮那个人贩子把小孩拐走了,真要是那样,我一辈子都过意不去,长安,我心里难受,你说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坏呢?”

    顾长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为什么?因为人是善恶的共存体,可以有多善良,就可以有多邪恶。

    “心性单纯,容易受人蛊|惑,被人利用,这话从小到大我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没有一回放在心上。”

    “我有放。”吴大病笨拙的解释,“可是我……我……”

    却磕磕巴巴,解释不出来。

    顾长安说:“算了,一样米养百样人,人跟人总归是不同的,我不可能要你跟我一样做个多面人,你长长记性,再有下次,做事情前先动动脑子。”

    吴大病顿了顿说:“长安,我要再等些天才能回去。”

    “没事,你慢慢玩,年底能回来就行。”

    顾长安更加确定吴大病这趟出行是为了查自己的身世,他那么笨,脑子又不好使,能让他做出这个举动,说明是有比较直接的线索,可以圈定目的地,或者是找到目标。

    第二天顾长安回家就去了书房,他站在门口,屈指将一个石头子弹进去,门梁上掉下来一把黄豆。

    那个男人没进来过。

    昨晚一整晚顾长安都在医院,对方要是带着目的来的,昨晚就可以出手。

    难道是他多心了,对方就只是个戏精?

    顾长安想抽自己,怎么可能,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一堆疑点,或者说,那些疑点跟他都没有关系?

    去密室里转了转,顾长安也没发现异常,他原路退出来,从自己的小房间里拿出道具装扮装扮,锁好门去了张龙那儿。

    张龙下了水也没生病,沿着去河边的那条路找鞋,一路走一路念叨,眼珠子四处转动,神色惊慌无助,看起来比昨天更疯了。

    顾长安跟着张龙走了一段路,他折回去,碰到了张鹏,对方夹着个公文包,三七分的头发依旧梳的像被狗用大舌头反复舔过一样,皮鞋也擦的油光发亮。

    擦肩而过时,张鹏明显的往他那边侧身,像是怕碰到有害细菌。

    顾长安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他装作不经意的碰了上去。

    张鹏立刻拿出帕子擦被碰的地方,满脸的厌恶,好像有坨粪便在他的衣服上面,随时都会把衣服脱下来丢掉。

    顾长安不好意思的笑:“抱歉,我身体平衡感不好。”

    张鹏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顾长安也拿出纸巾擦擦,他拐了个弯去张龙家右边那家门口。

    “小顾,你站那儿干嘛?”

    柳翠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顾长安回头说:“我听到里面有咳嗽声。”

    “是个丧门星。”柳翠芳拿手在鼻子前面挥挥,“成天成天的咳,快咳死了,你别沾到晦气。”

    顾长安松口气,是人就好。

    要是柳翠芳说“里面没有住人,房子空了十几年”,那就渗人了。

    顾家人应付不了鬼。

    小时候顾长安好奇的问了老头,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屁滚尿流,在那之后就没再问起过。

    老头说,能应付得了鬼的人,比鬼还要可怕,这话顾长安一直记着。

    顾长安在这边待到晚上才回去,一觉到天亮。

    深秋的清晨,清凉中透着寒意,渗入骨髓,街道的远处,雾色迷迷,上班族这会儿差不多都起来准备早饭了。

    顾长安没早饭吃,他对着冰冷的锅碗瓢盆发了通火,开始淘米煮粥,用的热水淘米,手指头冻的很不灵活,冷水没法洗。

    陆城过来帮忙,越帮越忙。

    顾长安差点没忍住的跟他在厨房打起来。

    另一边,柳翠芳刚刚起床,她懒洋洋的对着镜子怜惜的轻梳着头发,脸上的慵懒中,透着一丝春意。

    “咦,我的发卡呢?”就在她准备束发的时候,却发现最近新买的发卡不见了。

    柳翠芳把木梳往梳妆台上一丢:“肯定又是张龙那疯小子拿的。”

    自从张龙疯了以后,家里的东西经常莫名丢失,前两天连家里的碗碟都被张龙给偷偷搬去了河边。

    “这该死的小东西。”

    柳翠芳骂出了声,因为她发现,不但台子上的发卡没了,连抽屉里的一整盒发卡都不见了,她对张龙的愤恨已经快到极限。

    猛的关上抽屉,柳翠芳起身出去,准备好好的训斥一顿张龙,可当她走出房间,外面的情状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客厅的桌子上,竟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旁边的碗筷散乱的丢着,显然是张龙不但自己做了早餐,而且已经吃完了。

    “呵呵……这疯子,今天是发了什么病,还会自己做早饭。”柳翠芳冷笑,这张龙做了早饭也不叫她起来,就顾着自己吃。

    “张龙,我的发卡是不是你偷的?”

    柳翠芳走出屋外,见张龙正背身坐在水泥台阶上,丝毫不管清晨地面的冰冷,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喂,张龙,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柳翠芳的语气明显提高,带着火气。

    “我的发卡是你偷的吧?”

    可是张龙并没有理会他,像是听不懂一般,还是在原地坐着。

    柳翠芳顿时火冒三丈,这张龙竟敢不搭理自己,她快步走上前去,等她看清张龙,随即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因为她看见,那只最喜爱的粉紫色发卡,正被张龙夹在他又脏又乱的头发上面。

    “张龙!”

    柳翠芳咆哮着,她终于爆发了,这张龙太呕心了,她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气冲冲的走近,柳翠芳猛的伸手,一把揪过张龙的衣领,由于用力太猛,张龙的整个身躯都被她拉转了过来。

    “张……”

    愤怒的柳翠芳忽然语滞,因为她看见了张龙的脸,原本心中的怒火,瞬间冰冻,整个人似掉进了冰寒的谷底,就这样愣愣的抓着张龙,想要逃,却发现双腿被冰冻了一般。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街道都能听见,是柳翠芳发出的,她踉跄着跌坐在地,屁股底下多出一滩水迹,吓失禁了。

    柳翠芳要找的发卡正像一根根的钉子一样,被插||进张龙的脸上,血肉翻出,鲜血自发卡的尖端滴落。

    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发卡,布满了张龙整张脸,就像红色的仙人掌似的,他的五官早已扭曲不清,只留下一根根的各色发卡。

    柳翠芳的那一整盒发卡,一根不少的,被人插在了张龙的脸上。

    张龙死了。

    顾长安下意识摸头,他的脸色一变,操!假发丢了!

    找了根竹竿把假发捞上来拧拧水重新戴好,顾长安哆哆嗦嗦的带着张龙回去,半路上看到了说要去喊人的钱飞,那小子正在跟几个混混蹲在一起抽烟打牌。

    “钱飞。”

    听到喊声,钱飞叼着烟抬头,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张龙,又去看扶着对方的青年,竖起大拇指说:“哥们,你一个人把张龙弄上来了啊,厉害厉害。”

    顾长安看着他,眼神嘲讽。

    钱飞口气恶劣:“看什么看,你等一会儿!我打完这把!”

    顾长安的脸上布满冰霜,他抿着发白的嘴唇,投过去的目光像冰凌。

    打牌的其他几个都条件反射的打冷战,催促着让钱飞赶紧过去,那人一张死人脸,看起来很吓人,被他那么看着,还打个屁打,尿都快吓出来了。

    钱飞把烟头吐到地上拿鞋一碾:“他妈的,这把老子稳赢,你们几个谁都别想玩老子,快点出牌。”

    张龙摇摇晃晃,身上滴着水,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鞋丢了……我的鞋丢了……”

    几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白天的怎么这么渗得慌,不打了不打了,说死也不打了,他们交换眼色,同时把牌丢了就跑。

    “我||操|你大爷——”

    钱飞骂骂咧咧,问候了那几人的十八代祖宗后把地上的牌收收拿皮筋一扎,甩着两条小短腿走过去,拍拍张龙湿答答的脸,沾了一手的水,他嫌弃的在裤子上擦擦。

    “张龙啊张龙,你怎么回事啊,这个天下水干嘛?”

    顾长安语气里没有情绪:“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帮我搭把手。”

    “怎么搭?他身上都是湿的。”钱飞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张龙弄湿,他喘着气说,“等着,我去找人。”

    说完就跑,裤子上的金链子哗啦哗啦响。

    顾长安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冷笑:“看见了吧,那就是你的好发小。”

    张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眼珠子左右转动,他在找鞋。

    顾长安贴在他的耳边说:“张龙,你的鞋不是你弄丢了,你没有弄丢。”

    张龙无意识的重复着喃喃:“不是我弄丢了,我没有弄丢。”

    “对,就是那样。”顾长安的语速缓慢,带着诱||导的意味,催眠着他的神经,“那天晚上,你穿着鞋出来,见到了一个人,是谁呢,你们是熟人,是好朋友,你把鞋脱下来了,然后你干了什么,你闭上眼睛想一想。”

    张龙的头垂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顾长安刚凑近,他就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过来,里面全是恐慌。

    “丢了……鞋丢了……不能丢……我的鞋呢……我要找到我的鞋……”

    顾长安继续诱导催眠:“是你自己把你的鞋穿在了别人脚上,假装是鞋丢了,你为什么要把鞋穿在那个人的脚上呢,因为你不能让人发现,你想一想那天你做了什么。”

    张龙蹲下来用手死死抓着头发大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回钱飞真的找来了人,而且速度还挺快。

    顾长安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张龙被送回去,他才转身走进一条巷子里靠着墙角坐下来,颤抖着给立春打电话,只说:“快过来给我收尸。”

    说完就挂了。

    “咳……咳咳……”

    顾长安听到了女人的咳嗽声,那咳声一会就有,一会就有,离他很近,像是那个女人就趴在他的耳朵边咳,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咳嗽声变大了,也变得更急更痛苦,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顾长安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些,他侧耳听,发现咳嗽声是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的。

    那个女人可能就坐在和他一样的位置咳嗽,跟他只有一墙之隔。

    是张龙家的邻居。

    顾长安的太阳穴针扎般疼,张龙家斜对面是他堂哥张鹏,左边是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女,右边住着的就是正在咳嗽的女人。

    这附近顾长安没来过,现在没来由的觉得发毛,大概是那咳嗽声的原因。

    立春赶来时顾长安的睫毛上都结了冰,她用自己的小身板背起顾长安,轻松的跟背个小娃娃似的。

    “长安,你要紧不?”

    顾长安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要……要紧。”

    立春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辆车,不是她的小毛驴,是四个轮子的,她把顾长安弄进去,塞给他一个暖手宝。

    “别睡啊,马上就到家。”

    顾长安抱着暖手宝,背脊弓出难受的弧度,骨头刺刺的疼,像是有无数双手拿着针在往他的骨头缝里扎。

    立春频频看后视镜:“长安!长安!不要睡!长安!”

    顾长安的眼皮阖在一起,脑袋歪在椅背上,发梢滴着水,一点反应都没有。

    立春急红了眼睛,她搬出杀手锏,扯开嗓子大声唱:“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嘿嘿嘿,参北斗啊——”

    顾长安的眼睑动了动,气息虚弱的说:“真难听。”

    立春松口气,她边开车边费力找话题:“那个陆城啊,他长得真帅,你承认不?”

    听到这个名字,顾长安冻僵的神经末梢轻轻抖了一下:“没有我帅。”

    立春继续刺激他:“长安,你吧,是那种柔弱的美,就是病美人,陆城跟你不一样,看起来很man,很有男人味。”

    顾长安不屑的扯扯嘴皮子:“我就没有?”

    立春说:“你还真没有。”

    “……”

    顾长安拉开湿||漉||漉的外套,把暖手宝塞进去贴着冰凉的皮肤,眼皮不抬的说:“不准看。”

    前面的立春被当场抓包,她把视线从后视镜那里移开,嘴硬的说:“谁,谁看了?”

    顾长安从唇间吐出一句:“姓立,名春的色||女。”

    立春气吐血。

    顾长安生了场大病,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有老朋友立春在,他才能放松的让自己病倒,不用留着一点意识来防备周围。

    “醒了,长安醒了。”

    立春抓住陆城的胳膊,神情激动:“陆城,长安没事了。”

    “那就好。”陆城不着痕迹的从她手里抽开胳膊。

    顾长安将视线从刷白的天花板移到陆城跟立春身上,沙哑着声音开口:“二位,有吃的没?”

    陆城跟立春:“……”

    顾长安一口气吃了三个面包,一盒牛奶,气色恢复了一些,他在病床上躺不住了,下来抓着输液的架子活动活动手脚,问起医药费的事。

    立春朝陆城那里努努嘴。

    顾长安走过去说:“陆城,谢谢。”

    陆城似是没听清:“嗯?”

    顾长安这回配合的重复了一遍:“医药费等我回去还你。”

    “不用还。”陆城笑着说,“那点钱不算什么。”

    语态是温和的,但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跟傲气藏不住,让他看起来高高在上。

    顾长安抽抽嘴。

    立春的眼睛发亮,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结识到土豪,她挪到陆城旁边,笑眯眯的问:“陆城,你很有钱吗?”

    陆城挑挑眉毛:“花不完。”

    立春倒吸一口气,这个朋友交定了!

    陆城离开病房之后,顾长安问立春:“你能看到鬼吗?”

    立春不解:“干嘛问我这个?”

    顾长安说:“随便问问。”

    立春啃了啃手指甲:“一般情况下不能。”

    顾长安问道:“那什么情况下能?”

    “不知道,目前还没看到过。”立春上半身往床上一趴,凑到他面前说,“等我看到了,我再告诉你。”

    “起开。”

    顾长安推开立春的脑袋,他皱着眉头想,张龙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死人的谎言比活人的谎言要难搞。

    缺一个帮手,这是顾长安经过这件事得出的想法,可问题是谎言鱼不能跟外人说,要找帮手,还得防着。

    立春低着头,两只手的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对到一起:“长安,有个事,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顾长安受不了:“说就说,你能别做这个小动作吗?”

    立春瞪他一眼,又继续对手指:“我带你回来那会儿,你跟冰块一样,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我急啊,我真的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我就……”

    她说到后面就把两只手放在外套的拉链那里,做出往两边扒的动作。

    顾长安精神错乱的制止:“等等,你该不会……”

    “不是我,是陆城。”立春接着做扒衣服的动作,“我把他叫过来,他就把你放到被子里,再这样脱了外面的衣服,我不敢往下看就背过身了,但是我根据常人的思路和听到的悉悉索索声推断,他应该是全部哗一下脱掉衣服上床用身体……你懂得。”

    她满脸严肃:“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走,我一直在房里背过身等着,没多久就听到他说可以了,我过去一看,发现你的手脚都不冰了,真的很神奇。”

    顾长安没说话。

    立春说:“你身上暖和了以后还是不醒,像是在睡觉,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他跟我一起把你送来的医院。”

    顾长安还是没说话。

    立春小心翼翼的问:“长安,你没事吧?”

    顾长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有事,太有事了,是时候买个空调了。

    立春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说:“长安,你傻啊,空调那玩意儿对你没什么用的。”

    顾长安呵呵,我现在是傻了。

    二楼有脚步声下来,继母柳翠芳裹着厚睡衣下来,一脚踹在门上:“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鬼叫什么?要死了是吧?啊?!”

    里面没动静了。

    柳翠芳半夜被吵醒,她气不过,又踢了一脚才上楼继续睡觉。

    天光刚现,楼下就有敲门声传入柳翠芳耳中,她骂骂咧咧的下楼,看到门口的青年时,脸上要杀人放火的表情凝固住了。

    顾长安戴的隐形眼镜,头上是顶飘逸的假发,发尾虚虚的挨着肩头,看起来像个搞艺术的,文艺气息浓郁,他面带微笑:“阿姨你好,我是张龙的朋友。”

    柳翠芳身上往外喷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她对着青年上下打量:“外地来的吧?”

    “嗯,对。”顾长安说话的同时,把左手提的礼品袋子换到右手,这个动作有明显的提示意味,我给你们带了不少东西。

    柳翠芳看见了,忙把门拉开:“进来吧进来吧。”

    顾长安跨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脏乱的院子后是栋两层小楼房,红砖砌的,没刷石灰,在周围的一片白里面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柳翠芳去踢门,脚伸到半空想起来什么顿了顿后收了回去,改成用嘴喊:“张龙,起来没啊?你朋友看你了。”

    屋里没有响动。

    柳翠芳下意识就要开骂,左侧传来声音,“阿姨,门好像没锁。”

    她用手一拧,还真拧开了。

    屋里比外面还脏,一股挑战人极限的恶臭味破门而出,生活垃圾丢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尿液,散发着难闻的骚味。

    张龙穿着单薄的衣服裤子躺在地上,两眼闭着,脸跟嘴唇都泛青色。

    顾长安将目光从张龙身上移开,快速在整间屋里扫动一圈,没有任何遭到外力破坏的痕迹。

    柳翠芳小跑着进去,她扯开嗓子,一副惊慌的样子:“张龙,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