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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伙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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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师傅的话说,我是个孤儿。【文学楼】

    十八年前的一个夜晚,于家祖坟上生出无名大火,待把火扑灭后,人们发现一具烧焦的干尸,紧接着又发现坟墓左侧一角被凿出了一个洞,那洞中一块绣着金龙的黄布裹着一个婴儿。

    婴儿和棺材贴在一起,但他并没有啼哭。而是瞪着两颗大眼睛,咬着自己的手指头。

    在婴儿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一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一面用篆书写着一个“迷”字。

    人们对此并不能判断,于是去请了两个人来。

    一个便是现如今我的师傅,另一个则是苏家集镇的苏老爷。

    苏老爷先是看了看白白胖胖的婴儿,而后又拿起黄布仔细的瞧,最终当他拿起玉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大有来历,应是他家中大人遭了灾难,才会沦落到此,大家要是觉得他不吉利,不如交给我抚养吧,我收他做义子。”

    据我师傅说起,他当时沉默了许久才点头。

    师傅做了两场法事,于家的祖坟重新修缮,那被烧焦的干尸也一并寻了个风水地葬了起来。至于他为何被烧焦,在烧焦之前又为何把于家的祖坟刨出一个窟窿将婴儿放进去,这些问题人们虽然疑惑,却也埋在了心底。

    我被苏老爷带回去,他给我取名叫苏痕,我在义父家长到五岁的时候,师傅来把我领走,名义是要收我做徒弟,让我传承他的衣钵。

    现在我已经十八岁,对于当年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东问西问也已知道了大概,我很想弄清自己的身世,奈何却是无从下手。

    师傅日前冒雨上山采药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正在这当口山下传来消息,说是于家祖坟上又出了一个窟窿。

    这事情颇为蹊跷,但这次没有被烧焦的干尸也没有婴儿,只是一个窟窿。而且窟窿深了一些,听说棺材都穿了。

    我收拾好了东西,无非桃木剑、红绳线、四仪盘、悬锥以及一沓草扎纸,然后下山。

    山下等候我的是一个土家姑娘,名叫于凌鸢,在这周围的土家寨子中她有些声望,因为她的爹于常关是土司。

    土家族分为四个支系----毕兹卡、孟兹、廪卡、南客,于常关便是毕兹卡这一支系的土司。

    于凌鸢是个活泼的姑娘,往日见着我时隔着老远她就唱起了山歌,但今日我见着她时,她却捏着自己的衣角,来回踱步,眉头皱的很深。

    祖坟是于家的祖坟,她这般表现我能够理解。

    “阿妹!”我喊了一声。

    她立刻转头过来,张望了一下:“你师傅怎么没来?”

    “我师傅生病了,你放心,与葬棺术上我尽得师傅真传,我可以的。”

    她犹豫了片刻:“那我们走吧。”

    土司居住的地方叫鱼木寨,修建于清朝乾隆年间,而于家的祖坟则是位于鱼木寨的后山,那里地势高,朝阳,山下还有源源不断的活水,是个极好的风水地。

    这一路上,我见于凌鸢始终沉默,与往日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我找些话说。

    “你说说祖坟是怎么回事?”

    她的步伐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我的问题:“昨日有人发现张疯子在后山唱歌,然后上去把张疯子赶走,就发现了祖坟上出现一个窟窿。”

    “张疯子?”我想了想:“可是两个月前突然疯掉的张秀才?”

    于凌鸢道:“就是他。”

    对于这个张秀才我还是有所听闻,他年轻时候就离开了这里,说是要去进京赶考。他这一走,走了许多年,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在外边时,他反而回来了。

    回来后的张秀才整日只知道喝酒,嘴里说着什么“我在金銮殿上见着了皇帝,皇帝倒是生的英俊潇洒大有想法……”“古有商鞅变法,今有康梁二公变法,光绪帝到也比得上赢渠梁的魄力,只是太后……”“哎!大清朝要完了,这官不做也罢!”等诸如此类我们听不懂的话。

    但在两个月前,张疯子突然疯了,其实他疯了倒和平日里不疯没甚差别。

    我想了想,道:“可听清了张疯子嘴里唱的什么?”

    于凌鸢念了出来:“诸般生死轮回常,不敬阎王下庙堂;诸般生死轮回起,不敬阴鬼不重器;诸般生死轮回往,不敬扶殇不安阳;诸般生死轮回念,不敬执道不能欢。”

    这四句话似乎颇有深意,我反复揣摩,却是不得正解。

    这时,我们已经站在了后山脚下,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槐树,山路狭小而陡峭。【文学楼】

    我走在前面,绕过几道弯后看见了祖坟,坟墓很大,前面有巨石累成的台阶。墓碑是白底黑字正楷书写,落款的时间是永乐的年号。

    我在石阶上发现了已经干掉的碎泥土,以于家人勤于扫墓的事实,这样的泥土不应该存在。是以,我循着这泥土的痕迹,很快就发现了窟窿所在。

    坟墓的右侧,砌成坟墓的石头断开的极不整齐,而且上面有些黑色粉末。

    我蹲下身子,用手粘了一些,这黑色的粉末像是炭灰却又有所不同,我从未见过。紧接着我向着窟窿内侧看去,最里处漆黑一片看不清,只是外围可以看见的部分,那窟窿的边缘都极其不工整。

    我伸出手向里面探去,忽然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立即扯了出来。

    这柔软的东西原来是一块布,一块颜色淡黄的布,线头凌乱显然是被撕扯形成。

    此时,我可以断定一点,这绝对是人为。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

    不远处,有杂草枯黄在地上,那草根部位尽然是如此的整齐,必是一刀斩断。

    “你发现了什么?”

    我道:“以葬棺术载,葬棺之地无端生事,事不过二,必要做**事移棺重葬,但在此之前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于凌鸢忽然面色一变,喃喃说了一句,我没听清。

    正当我欲问时,她却转身走向山下:“这件事情我要尽快告诉我爹。”

    我心中略有疑惑,刚才我并未说出什么有用的话,而且于家祖坟出事,难道现在于常关土司大人竟然还不知道?

    于凌鸢走到拐弯处,忽又回头看着我道:“对了阿哥,你义父让我见着你后告诉你一声回去一趟。”

    我点点头,说起义父那里,我也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去过了。

    苏家集原本只是一个小集镇,后来苏家祖上开起了织染坊,后又雇佣工人做起了西兰卡普,西兰卡普是一种纯手工制作的土家织布,在苏老爷手上得以发扬光大,苏家也因此成为了苏家集的核心,苏老爷更是首富之家。

    我义父其实已经有一对儿女,大儿子名叫苏壁,不甘守着一堆织染工人,所以早年就偷偷的出去参军,我义父后来知道此事,常常叹息不已。

    小女儿名叫苏幕,长的极其漂亮,是远近闻名的土家一枝花。义父说,苏幕应比我小一些,是我的妹妹。

    我背着布包走在苏家集上,街上之景却与我上次来时大不一样,此前繁华热闹,此刻萧索肃杀。甚至,街道两侧有树落下的枯叶厚厚积淀在一起,都无人打扫。

    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忽然想起上个月和师傅下山时听到的话:有一伙军人逃到了这里,领头的叫连云山,是个凶神恶煞的歹人,手下几百人个个手里有枪,到处抢东西弄的乌烟瘴气,苏家集再也没有往日热闹了。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以为军人有军人的规矩,无非抢点东西就会离开,但是现在看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义父,他是苏家集的首富,这军人抢东西怎么会放过他?顿时不敢再迟疑,迅速向着苏家大院跑去。

    果不其然,苏家大院大门紧闭,门口没有守门的人。

    我迅速上前敲门,敲了一会儿后全无反应。

    我大喊道:“阿布阿良,我是苏痕,你们快开门啊!”

    这时,门内才传出了一阵响动,开门的是阿良,他看见我后面色激动:“二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情?我义父了?”我急急问道。

    “老爷在大堂,你快进来。”

    远远处,我看见义父背着手在大堂中来来回回的走着,身边丫鬟站在一旁,似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有犹豫。

    我心道不好,果然出了事情。

    “义父!”我喊着。

    义父见我后先是一喜:“痕儿回来了,可是于姑娘上山找你的?”一句话说完,他的面色却又沉了下去。

    我赶紧回道:“是于凌鸢上山找我的,于家祖坟又有了一个窟窿,师傅病了,所以我一个人下山。对了义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街上如此萧索?为何院门紧闭,大家都是一副愁态?”

    我这话刚一说完,立刻听见了院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我和义父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惊疑。

    这时候,阿良急急跑了过来,道:“老爷、二少爷,是那伙儿军人,是那伙儿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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