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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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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好多街坊邻居都来我家串门,有的甚至还带来了鸡蛋、蔬菜和面食。看见父母的脸上增添了笑容,我的心情也很愉快。我定要混出个模样来回报我的乡亲父老!

    明天我就要打包行李去学校报到了,今晚便约了几个哥们到镇上的一家小餐馆聚餐。像这种重要的场合当然少不了邻家小妹的出席。

    我们要了一包啤酒,点了一桌子佳肴,这真是个难忘的夜晚。我们边吃边聊,大家很热情的向我敬酒,坐在我身旁的邻家小妹今天喝的也不少。

    顿时,满屋子的酒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烟雾妖娆,搞得我好想睡觉。见我一直抽烟,邻家小妹竟然不顾形象地把我嘴里叼着的半根烟给夺走了。

    我责备她女孩子不应该这样,她却抽的更加用力了。其实我和她并算不上真的会抽烟,我们只是学着大人的样子,把烟叼在嘴里然后再把烟雾吐出来。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希望看到女孩子在我面前抽烟,我更不希望在我身边的女孩子变成坏女孩。

    大家吃饱喝足以后便想找点乐子,就这样几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女汉子站成一排走在城里的街上晃荡着,再加上一点点醉意,个个像不倒翁似的左摇右晃。

    路过一家亮着灯的台球厅,邻家小妹忽然伫立在那儿不走了,她喊住大家说要请大家打台球,而且还点了名要跟我一决高下。

    看她的表情,有一种非赢我不可的欲望,我故意输给了她,而她却开心的笑了很久。

    从台球厅出来后忘了是谁提议去唱歌,然后大家一致同意就去了。第一次踏入县城里的KTV,大家都很兴奋,对我们来说已经称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几个大老爷们就没一个唱歌好听的,可是当邻家小妹一开口,大家立刻停止了打闹,个个像是遇见了明星似的认真地听起了她的歌声。我第一次听到她唱《倒带》,感觉她比蔡依林唱得还要好听,这首歌也是那段日子我最喜欢听的歌曲之一。

    不知道是谁鼓动非要我和邻家小妹合唱一首不可,我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就给推辞了。可是大家也毫不客气,如果不唱就要连喝三瓶啤酒。我正要喝酒,邻家小妹却给拦下了,她帮我点了一首伍佰的《突然的自我》,我只好向他们妥协,不情愿的唱了这首歌。

    我承认我唱得比鬼还难听,而他们几个却很用力的鼓掌,也很用力的摇锤子和铃铛。也许这就是发小,不管你唱得再难听,未来的路有多坎坷,也会有人无条件的支持你、鼓励你,又或许这些鼓励全是给邻家小妹一个人的。不管怎样,今天我也是放开了。

    不知不觉,我们竟在这里尽情地吼了两个小时,心中可舒坦了,头不晕身体也不晃了。从KTV出来以后路灯全灭了,周围也是黑不溜秋的一片,远处亮着灯的不是卖成人用品店就是宾馆和网吧。

    这个时候大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有的嚷着要去网吧上通宵,有的想去住宾馆,而邻家小妹却非要回三十里外的家。无奈的我抽了一支烟,烟抽到一半我便有了主意。

    想上通宵的上通宵,想住宾馆的住宾馆,想回家的回家。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然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我就没得选了,护送邻家小妹安全到家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乐意去做的事。

    本来我们是要打车回去的,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车,那黑心的司机却狮子大开口管我们要一百块钱,邻家小妹气得把车门打开又狠狠地砸了过去。

    此刻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郊野外,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我问她怕不怕鬼,她说不怕,然后我便回头学鬼叫了一声,可把她吓得不轻,之后她狠狠地揍了我一顿,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跟在我身后。

    后来我们商量着跑步回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我们的小手牵在了一起。跑着跑着,邻家小妹就跑不动了,她非让我背她回家不可。我满身都是臭汗,才不想沾到她身上去呢。

    没想到她赖在路边不走了,而且使劲拉了我一下,我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和她一起摔在了路边。

    我只能靠我本能的反应让她压在我上面。我能感受到那一刻的慌张,大脑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呼吸,她的重压,让我欲罢不能。她像是故意又或是我的错意,我们的嘴唇竟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她见我没有任何冒犯,便立刻从我身上爬下来,还问了句没弄疼你吧。我真想上了她,可是这一刻的理智让我清醒了许多,只能用力地握住地上的草狠狠地捏了一把。

    回去的路上我俩没再说一句话,只觉得那条路太短了,一会儿就走到了村头。在村头她突然抱了我一会儿,她说明天就不送我了,希望我把今天的事忘干净,不要告诉任何人。平时大大咧咧的她,这会儿却变得很娘们,我和她就此告别,也算是提前为我送别了。

    回到家门口,木头大门已经上了锁,我只好翻墙跳了进去。这一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的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想着想着天就明了。

    收拾好行李,和家里人吃了顿散伙饭就要出发了。我在村头逗留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再为我送别,邻家小妹还真的没来送我。

    就这样,我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来到了火车站。火车鸣笛的那一刻,我的心悬了起来,空落落的,有一半的兴奋,有一半的不舍。也许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将要改变。

    车窗外竟然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被冲洗的树叶,被打湿的花朵还有更多被灌溉的土地也一一收入眼底。从小到大都没走出过县城,这次还真是开了眼界。

    再看看火车里一张张的生面孔,要多新鲜就有多新鲜。他们有的去出差,有的去打工,有的去探亲,或有的去旅游,中国有多大他们就有多少去处,但大家都和我一样是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