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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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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帧和南宫墨回到东宫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箐箐和南宫瑾一起等在东宫的大门前,箐箐着急的抬头张望这,等看到南宫墨的马车缓缓走过来的时候,箐箐的心反而羞怯了,大概是近乡情怯的原因吧。

    如果没有出南宫墨这一茬,箐箐觉得自己面对宋帧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歉疚,本来以为自己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但是在看到宋帧从马车出来的第一眼,箐箐还是一点都没出息的扑在了宋帧身上,嚎啕大哭。

    不管是在南宫瑾面前,还是在其他什么人的面前也好,她总是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说到底,对于箐箐来说,旁的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宋帧,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了宋帧去死,宋帧就是她的信仰。

    宋帧的眼眶也红了,这是等了她五年的女孩子,被自己丢下,一个人留在这东宫里,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宋帧下意识的拍着箐箐的头,嘴里安慰道|“没事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接你了么?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随随便便不说一声的就走了。”

    “公主殿下,是,是箐箐对不起你。”箐箐哽咽的说道,她的本意是不应该把令牌交给宋帧,但是宋帧却道:“好了,这些话都不用多说,本来应该是我对不住你的,就算将你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人,终究是没有跟你好好告别,希望你不要怪我。”

    说着,将箐箐的头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箐箐的脸上还挂满了眼泪、

    “不,”箐箐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很生气,自己永远帮不到公主的忙,只能成为公主的拖累。”

    宋帧又哄了箐箐好一会儿,箐箐的情绪才有些平静下来了,这时候,南宫瑾才上前一步道:“宋公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宋帧心里对南宫瑾是感激的,毕竟如果没有他,在那种情况下,她是绝对不敢放心的把箐箐托福给别人的,“三殿下,别来无恙,看来这么多年,你把箐箐照顾的很好,真是多谢你了,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我承了,日后三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就说,宋帧一定义不容辞、”

    南宫瑾笑了笑,“宋公主何必跟我这么客气,照顾箐箐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何谈什么人情,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先进去,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在边吃边聊,你看怎么样。”

    宋帧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于是点了点头。

    箐箐小媳妇一样的跟在宋帧身后,侧着头对她说道:“公主,你最喜欢的桃花醉我还给你留着,当初你走了之后,我就让你将剩下的那些封起来了,现在正好拿出来给公主接风洗尘。”

    宋帧看着她兔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心里一片温暖,“你准备的自然是没问题,我一定会多喝几杯。”

    几人边说边往里面走。

    青羊突然凑上来说道:“小姐,您出来之前曾经答应过先生不饮酒的。”

    宋帧脸上一僵,轻轻咳嗽了两声道:“这话你不说,他能知道吗?”

    在旁边走着的南宫墨眼色一沉,先生是谁?但是他不动声色的扫过宋帧和青羊,什么都没说。

    倒是箐箐看着青羊,迟疑的道:“你是给我送信的那位小姐?”

    “哦对了,方才只顾着叙旧,忘了说了。”宋帧一拍脑门,对箐箐说道:“对,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这是青羊,我的,嗯,保镖。”然后又转身对青羊说:“他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箐箐。”

    青羊默不作声的看了两人一眼,默默地走到宋帧身后去了,也并不说话。

    宋帧也不在意,转身对箐箐说道:“没关系,青羊就是这么个脾气,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热情如火,等你们熟悉了之后就知道了。”

    箐箐也不在意,她向来心大的很,没有那些争宠啊之类的想法,只是叽叽喳喳的跟宋帧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事情。

    其实和宋帧经历的比起来,箐箐的生活实在是单调的紧,无非就是她养了一只小花猫啊,秀了几张刺绣啊,还有为宋帧埋了几壶酒这样的小事,但是宋帧却听得津津有味的、

    很快,几人就到了饭厅,南宫瑾向来是心思细腻的,自然不可能给众人准备凉了的饭菜,所以桌上的菜是刚刚上来的,甚至担心因为长时间的坐车宋帧等人胃口不佳,还给她准备了开胃的前菜。

    宋帧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这种场合楚挽歌却没有出来刷存在感,但是心里到底是书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再见到楚挽歌那张面目可憎的嘴脸。

    因为箐箐也坐在席上,所以青羊卫轩也就坐在了桌上,本来青羊也是和宋帧同桌吃饭的,之前不愿意只是害怕丢了宋帧的脸,所以整个人也没有特别紧张,倒是卫轩整个人都崩的紧紧的,他实在不敢和自家主子一起吃饭啊。

    总体来说,因为有宋帧和箐箐两人暖场,席上的气氛到没有很尴尬,尤其是这些年一直都冷这脸的南宫墨难得有了笑模样,众人虽说不习惯,但也放松了不少。

    这边是其乐融融,但是楚挽歌却一个人躲在梁柱后面,死死的盯着宋帧、

    没想到宋帧真的回来了,楚挽歌的嘴角挑起一个阴冷的笑来,既然自己得不到什么好结局,南宫墨你也别想。

    楚挽歌从梁柱后面转出去,一个人走到了阴影了,虽然东宫里的人很多,但是想比他的占地面积来也实在算不上多,所以还是有很多地方都是人烟罕至的。

    楚挽歌悄无声息的躲到一间屋子里,虽然这里没有人住,但还是有宫女定期打扫的,所以也算不上很脏,楚挽歌走到床前,抽起了床下的一块地砖,里面藏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楚挽歌坐在地上,将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金色的令牌,还有一封未拆开的信。

    楚挽歌细细的摩擦这令牌的棱角,心中翻云倒海、

    这令牌是楚挽歌在十五岁的时候得到的,当时她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再加上宋帧还没有过来,因为有南宫墨的宠爱和爹娘的疼爱,整个人都十分骄纵,虽说当时她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一个人一眼看出来了、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记得那年他站在红瓦墙上,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浸湿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还带着笑意,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但鬼使神差的,楚挽歌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当时的楚挽歌已经是一个及笄的女孩了,这样贸贸然的将人带到自己的闺房里,实在是太不理智了,但那是的楚挽歌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她不想让他死。

    然后就这样,那人在楚挽歌的闺房里住了半个多月,然后在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白天,消失的在无踪影,如果不是这个小盒子,楚挽歌简直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楚挽歌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令牌,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筹码了,虽说这筹码也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用,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孤注一掷、

    想到那天景杨那些刺耳的话,楚挽歌就知道自己就算拼上这一条命,也要拉着南宫墨下地狱!

    “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这不过是南宫墨为你设的一场局,为了等着那位西凉来的公主,多么可笑,一国帝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你还以为自己对不起他?我告诉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你懂吗?只有你,只有你还傻瓜一样的相信这。”

    对了,还有宋帧,如果不是宋帧的到来,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南宫墨又怎么会讨厌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做那么多错事来挽回他的心。

    楚挽歌用力的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每一次和你见面,每一次不得不抱你,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景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我也是被逼的,你要怪,你要恨,你就去怪南宫墨吧,这些年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但是他却把你当垃圾!”

    楚挽歌将盒子里的信打开,那封信上写着不到危急时刻不能使用,当初丞相府满门被灭的时候楚挽歌都没用,因为她并不像让那个人看到她丑陋的,软弱无能的一面、

    楚挽歌一边又一遍的读着那封信,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楚挽歌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仿佛溺水的人紧紧的抓着唯一一个浮木,虽然现在和景杨还是偶尔见面,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不让人知道他们已经互通有无。

    虽然楚挽歌的自由并不被限制,但是她服了南宫墨给的毒药,——也是为了景杨。

    知道真相的时候,楚挽歌觉得整个世界都天塌地陷。

    但是她的心又被复仇给重新燃烧起来了,隐忍,蛰伏,这都是这些年楚挽歌从南宫墨那里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