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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谁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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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天来林贤治让人调查了许多,但始终都无法证明那个死者不是权霂离,这样下去的希望小之又小,林贤治也不能保证能完全调查到蛛丝马迹,但这是他唯一不愿意相信的,权霂离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丢下他所爱的女人与女儿,独自离开。

    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医生的证明上,清楚的写着权霂离的名字,以及DNA的鉴定结果也一模一样后,林贤治不懂该如何去否认了。

    “夏夏。”江昕娜低头,抚摸着夏夏苍白的脸庞,心里无尽的心疼。

    至今为止,夏夏的幸福她都看在眼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终于能够安心的和家人一起幸福生活在一起,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将夏夏人生中的幸福突然剥夺掉,这让人如何忍受?

    江昕娜不能想,夏夏醒来后会是怎样的神情,会入失去雯雯那般疯狂的心疼,还是会明白她不能倒下,坚强的站起来,重新振作,又或者是最坏的结果,她不愿意醒过来面对这残忍的真相,选择一直这样沉睡下去,直到迎接来她的死亡为止。

    那天后,雯雯突然就如是患上了自闭症的孩子,不再开口说话,变得害怕周围的一切,紧紧的缠着欧阳轩,无论到哪里她都跟着欧阳轩,只是无论如何诱哄,她都不在开口说话,整个人就如失去了灵魂,呆呆傻傻不知所谓,别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好像都听不见,不会给出任何反应,只有安少阳偶尔劝她吃东西时,她会听从一两次,但五次中只有一两次是成功的。

    权霂离的离开,对夏夏和雯雯而言,就是失去了生命中的肋骨一般。

    病床上的夏夏,睫毛微微颤抖,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江昕娜紧张的看着夏夏,看着她睁开眼睛时的迷茫,好似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事情,但随后又记起了所有的事情,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

    “夏夏,感觉怎么样,饿了吗?”江昕娜关切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围拢上前,关心的看着夏夏。

    夏夏只是睁着眼睛,眼神在周围的人中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权霂离的身影时,眼神更是灰暗了。

    “我做了个梦,梦里所有人都说离死了,这是假的对吧?”夏夏的话音很轻,轻到一阵风就可以吹散,她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又仿佛是真的在询问,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

    江昕娜一时语塞,不知是否该把真相告诉夏夏,要她再一次去接受这个事实,然而还没等人回答,夏夏就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了。

    “夏夏你要去哪里?”江昕娜急忙扶住夏夏不算稳的身子。

    夏夏却是躲开了伸过来的手,那双冲带着泪意,带着绝望的眼神中,划过无数的失望,看着在场的人。“你们都觉得他死了对不对,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

    “你找不到的!”坐在沙发上的欧阳轩突然大声说道,看着雯雯那张失去了神采的脸,这时候雯雯最需要的就是母亲的安慰,而夏夏再这样下去,只会忽视雯雯,所以欧阳轩觉得必须让夏夏振作起来,雯雯需要母亲在身边。“权家今天准备葬礼,他父母都接受了他死亡的消息,你这样下去能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你再看看雯雯,这是你的女儿,你不要管她了吗?”

    那张伤心的脸上,绽放出了微笑,绝望中带着失望,就如是开在黄泉道路上的彼岸花,凄美得让人心伤。

    夏夏走到雯雯面前,将雯雯抱住,看着和权霂离极为相似的脸蛋,伸手温柔的抚摸着,眼底沉重的伤痛以及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都快看不清雯雯的模样了,但她对着雯雯很温柔的笑着,那般的爱怜,如同对待爱人。“雯雯,你理解妈***吧,你相信爸爸还活着的对吗?”

    雯雯的小手紧紧抓住夏夏的衣袖,能够看见她骨节处泛白,让人心生不忍。

    扑进夏夏的怀中,雯雯用力的点头,但她就是不说话,哪怕是面对她的妈妈,也不曾吐出只字片语。

    “那好,我们去找爸爸。”抱住雯雯的身子,夏夏帮雯雯擦掉眼泪,那淡薄的身影抱着雯雯,一步步的走出了医院。

    林贤治等人,不放心的跟在后面,他们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两人在发生什么意外,无论权霂离是否已经死了,林贤治和欧阳轩身为他的兄弟,都不允许夏夏或者雯雯再出事了,这是对兄弟的承诺,若是人已不再,也会尽全力保护住对方的妻女不受到任何伤害。

    夏夏的心伤,无人能治愈,但起码他们要保证夏夏不受到其他的伤害,这样将来才有脸面再去见兄弟。

    天空已经放晴,仿佛驱散了这些天的阴霾,还大家一个晴朗开阔的空间。

    夏夏站在阳光下,觉得阳光十分刺眼,并且照不进她的心里,心脏位置阵阵生疼,坚强的心脏缺失了一角,找不到东西来填补。

    夏夏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权家。

    林贤治他们开车跟在身后,边打电话通知权家,夏夏已经准备过去的消息,若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夏夏去了很可能出事。

    权霂离的葬礼在祖宅举行,穿着黑色衣服的宾客,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往,上香,说着节哀顺变的话,权家人满脸伤痛,却也只能应对着。

    白雅薇站在不远处,看着来往的人,苍白的脸色与红着的眼眶,凸显着她的伤心。

    威尔站在一旁,十分平静,一切就好似与他无关,他只是身为一个局外人陪同白雅薇参加了这场葬礼而已,在场的人伤心也好,悲痛也罢,只不过是调味剂而已,引不起他心间的半点起伏,只是他心底那抹不安很浓。

    “再过两天,一切就都会过去了。”白雅薇在威尔耳边轻轻说道。

    “或许吧。”只是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倒是显得不太能相信这是事实,权霂离的兄弟会是吃素的吗?威尔很明白,这些天来林贤治不断在调查这件事,只是找不到线索,所以不能告诉别人而已,一旦露出点蛛丝马迹,局势一下就会改变。

    “什么意思?”白雅薇虚掩着眼眸询问,让人看不见她眼中的笑意。

    “等着看吧。”目前为止,夏夏都还没出现,当天事情的打击对于夏夏而言太大,所以才会让她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过程,一旦夏夏出现,事情是否会有转机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放心还太早了,如果白雅薇前天就能劝服权家人举行葬礼,趁着夏夏还没苏醒,那么就彻底赢了,可惜白雅薇在权家人心里的分量被夏夏取代了,没能成功。

    白熙祥在安慰着权父,与权父一起招待宾客,但他脸上的担忧多过伤痛,夏夏那天的表现他看在眼底,女儿完全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如今瞒着她举行葬礼,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盒骨灰,要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亲家,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权母的手被齐柔拉着,一脸悲痛的和齐柔说着。“我想让夏夏回去白家住一段时间吧,待在权家她可能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这个,还得看夏夏的决定。”齐柔很犹豫,夏夏的事情她一向管不着,也管不了,所以这个答案她也给不了,只能由夏夏或者是白熙祥来决定,与她商量不过是无用而已,而无论是哪个决定她都只有接受的份。

    “现在这种情况,回家对她好。”那天在医院看到夏夏的情感,权母即使接受不了儿子都已经死了的事实,也不得不接受,夏夏那样的情感,要让她接受,恐怕不可能。

    “我了解,我会和夏夏商量。”齐柔满脸的无奈,小女儿的老公在去找大女儿的路上车祸死亡,而小女儿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左右都是为难,她该怪大女儿行事过分,还是该劝小女儿接受事实,齐柔弄不清楚,但她明白这份三个人的情感,走向了结束,权霂离的死亡,两姐妹的争夺就没有了目标,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权家一改往日的清净,摆满了花圈在入口,夏夏下车站在原地,凝望着那些花圈,久久不能回神,司机提醒她付车费,她也没有反应,还好随后赶来的江昕娜代替夏夏付了车费,将司机打发了走。

    夏夏一步步的走进权家祖宅,别人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与她说话,但她都听不见,她只是看着那被鲜花包围着的相框,上面是权霂离的相片,冷酷的表情,冷傲的眉眼,眼神中有着不耐烦,一如活生生的权霂离就站在她的远处。

    拉着雯雯走向遗照的方向,夏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如她和权霂离结婚时,她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意那般。

    权母想上前去跟安慰夏夏,在看到林贤治对她摇摇头后,站住了脚步,全场的人都紧紧盯着夏夏的举动,屏息凝神。

    夏夏走到相框前,抚摸着照片里的权霂离,笑得极其温柔,然而下一刻她的行为就变了。

    只见她的手抓住相框,高高举起,重重摔下,玻璃碎裂,里面的相片透过玻璃看去,已经无法成形,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在一片惊呼声中,夏夏将那些花全部打落,狠狠的踩过,那股狠劲有些吓人,连旁边的雯雯都被吓到后退了两步。

    林贤治一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抓住夏夏,不管她如何挣扎,都不予以放手。

    “夏夏,你这是做什么?”权若梦气急败坏的开口,看着一地惨烈的模样,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我做什么?”夏夏反问一句,冷笑着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了白雅薇和威尔身上,眼神中的绝望已经换成了冰冷,透着狠狠的恨意,那双眼眸如同是受辱的狮子要予以反抗的眼眸。“我还想问你们做什么,权霂离根本就没有死,在医院看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你们举行葬礼,是要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