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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0章 那年的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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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黄昏,残阳如血,透进了小小的塔窗。

    嘉陵江的晚风,清幽凉凉,吹进窗来,撩起她的短碎发。

    她的小手抓住我的腰际,紧紧的。

    她小巧的唇,润而炽热,吻却那么的生疏。

    我却是娴熟的,玩的都是技术流,一点点的感染着她。

    我的双手放肆着,在她的惊羞轻吟里。

    小裙飞扬,肤如凝脂。

    清香阵阵,空气热烈。

    可恨的是,那个浪漫而热烈的黄昏,被另一对情侣从下面上来的动静给打破了。

    我们只得放开彼此,她的小脸血红,羞涩里透着幸福的味道。

    我的牛仔裤下,也很快恢复平静,低声骂下面上来的,简直是犯罪,一点也不懂音乐。

    她笑了,笑容那么甜。

    我们一起离开了白塔,走另一条路回去。路上,遇到一个颇为仙风道骨的老头算卦。

    章涓有些相信这个,试了一卦,直问姻缘。

    老头一排八字什么的,说挺好挺好,一生平安,相扶到老之类的。我觉得,那是狗屁扯淡。

    章涓也知道我的生辰,也为我问一卦。结果,老头看着我,颇为忧虑的说,小伙子,你会有两次婚姻。

    章涓听得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失落。我丢了两块的卦钱,拉着她离开。老头说要十块,我说没多的,爱要不要。

    路上,我安慰章涓说不要相信这些人说的,他们都研究人的心理,唬人的,他能算到老子只给他两块么?

    章涓听得笑了,很开心,和我手拉着手,挨着我的肩头很近很近。

    天黑时,我们过白塔大桥,在桥头店子吃了砂锅米线,又一人买了一块冰镇西瓜,吃着回到她舅家。

    下午玩得也一身汗,于是各自去洗了澡。

    我后出来,光着膀子,强健的上半身,看得章涓眼睛都直。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粉红色的小裙子,披散的微湿的中长短碎发,白瓷小脸红润迷人。那裙下的山,更是呼而欲出,似乎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我的心跳有些快,坐在她身边。她不自觉的就依靠在我的肩头,一身清香宜人。

    我搂着她,很自然的吻了下去。

    青春的火苗,一出现就熊熊燃烧,让全世界都要毁灭似的。

    没多久,我抱起她去了我的那间卧室里。打开空调,凉悠悠的,但我们的青春热烈无比。

    那一夜,我解开了很多牲口一直渴望的谜底。确实,非常完美,雪白的世界,挺拔的高度。

    我收获了她的泪水,收获了缠绵的痛吟,我惊呆了。

    她的青春之血,绽放如花。她的泪水,激动而饱含幸福。

    我有着深深的罪恶感,我已是浪子,已配不上她。

    随后的日子,我们如胶似漆,吻遍彼此的全世界,用尽了一切我所知道的方式,消遣着那个夏天。

    早上起来,彼此刚醒,是问候的浅吻,却拉开了一天生动的序幕,啪吧!

    午饭后的午休,来吧!

    晚饭后散步归来,继续!

    半夜醒来,时光正好。

    有时候她在做饭,站那里切菜,我去了后面。

    她说我是个坏蛋,什么都懂,但她爱我这个坏蛋。其实我是个混蛋,是个渣。

    她说要我是她唯一的那个相扶到老,也说算命的说我会离异。我却说,管他妈的,老子要创造奇迹,如果与你结婚,打死也不离。

    我们要在一起,那是我另一个承诺。妈的,男人的诺言如谎言,张口就来。只是有时候,想起胡晓华,想起刘媛媛,我的内心无限忏悔、痛苦,她并不知道。而当她青春满满、充满诱惑的站在我面前、靠在我身边,那邪恶的时光又扭曲了。

    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我们在等待着开学,等待着分配工作,也在等待着未来。至少,她渴望成为我的妻子。而我已不知道将情归何处,整个人都烂掉了。

    我们的结局,来得猛烈、突然而暴力。

    一起恩爱没超过十天,那天晚上,我们刚刚睡觉,正在美好时刻。她的声音甜美动人,催我昂扬奋进。

    但那时,门被打开了,冲进来的是她的父亲、母亲,二老暴怒无比。

    我吓坏了,当时就水了。与她惊慌失措,收拾好后,我来到了外面,迎接我的是四个JC,一顿暴揍。章涓拦都拦不住,哭叫着,没有用。

    我也生性好勇,但哪敢跟JC怼,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她的父母露出的是无限鄙视的面孔,羞辱我是个垃圾,农村出来的穷滚龙,要把我送进监狱里。后来我才知道,是她爸的一个熟人晚上看见我们在嘉陵江边跑步,手牵手很恩爱,于是打电话给了她爸,然后我就卵了。

    事实上,我没进去,只是被打成了死狗,章涓哭晕了。然后,我被丢进去关了七天后,放出来了。那七天,饿惨了。

    但胡晓华给我的五千块被拿走了,作为一种补偿。

    那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似乎我这个人就不配拥有什么爱情,总是悲剧收场。对于嫌贫爱富的人,我深恶痛绝。我承认,在后来的人生中,我有些扭曲了。

    那年八月初,我才回到家里等工作分配通知,内心是忧郁的,爱躲在楼上抽烟。脑子里总想着她们,一张张熟悉而深刻的脸。当然,面对家人和其他人,我还是很乐观的样子。那时候我就知道,人都是表面一个形像,暗地里又是另一个。

    我爸还在工地上干活,我妈还在卖菜。那时候妹妹在院子里学做衣服,家里的希望是能给我在老家修座漂亮的房子,以后到了年纪能娶上女人。2000年,我们那偏远的老家,能有一座像像的砖房就像终极梦想一样。

    我妈上街卖菜,我也帮她背菜,走山路,用体力劳动还排解我内心的忧闷。到了街上,陪着她站在市场的太阳蓬下,承受着夏日的高温,一般行后两点多才能卖完菜回家。夏天植物生长旺盛,小菜很便宜。我妈一次赶集能卖个五十块也就不错了。

    看着菜价,我真的很难受,心都滴血似的,那五千块啊,没了。

    我那时是镇上的风云人物吧,所以我上街帮我妈卖菜算帐,很快刘媛媛就知道我回来了。那时,她已经在我们的母校实习功课了。

    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刘媛媛到了我家里来,那时我妈依旧睡得很死。

    我在楼上也早睡着了,还是妹妹上楼来叫我,说媛媛来看你了。

    我很惭愧,但还是下楼去了妹妹房间。刘媛媛瘦了,穿着白色的连衣长裙,走路一头大汗。

    看着她瘦了,我知道是因为太想我,我心里很难过。我也无法想象,当她路过观音庙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一定是思念的痛苦和雷雨中的美好回忆一起纠缠着。

    我们在房间里聊了好久,我还是一副表面上活泼幽默的样子,逗得我妹和刘媛媛开心而笑。

    没多久,我让她们睡觉,我也要上楼了,第二天要陪我妈又去赶集呢!

    刘媛媛还去洗了个澡,才和妹妹一起睡下的。

    我妹妹的睡眠也好,一睡就死的那种。所以没多久,刘媛媛带着一身的清香上了我楼来。我听到了她轻轻悄悄踩着木楼梯上来的声音,心跳很快,因为我也没有睡着。

    当她来到楼上时,月光斜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夜色堪称撩人。

    我从床上起来,被她主动抱着。她已泪流满面,我也是泪水连连。我哭,理由有很多。

    我家二楼的楼板是木板,易响,一切都不方便。在那月色迷人的夜里,我们再相逢,已经无法控制某种情绪,于是我们悄悄出门,去了我家房子旁边的一片竹林里,我还带了一床毯子去。

    竹林位置有些偏僻,很好。月色和星光从枝叶里撒下来,夜风清凉,四处都是夏夜热闹的虫鸣。厚实的满地竹叶上,我们铺着毯子,在上面尽情的翻滚着。

    青春的热度,足以烧毁整片竹林似的。

    青春少女时代除了肤质、纯情之外,还有一种优势,这是让人完全无法自拔的,那就是……

    洪水如猛兽,毁天灭地。

    诉不完的思念,都尽在不言之中。刘媛媛期待我早点拿到分配通知书,我也一样。我也叫她好好学习,开学以前不要来我家里了,等开学了,我分加学校了再说。她听话,乖乖的,答应了。

    三水,月西斜,归去,天色已快亮。

    我倒在床上,发现毯子还竟然夹着竹叶,不禁笑了。

    后来,隔个五六天,刘媛媛还是不听话,还是来我家了。因为她想我,满脑子都是我,还给我说那时安全期。

    我也拒绝不了,以至于那片竹林那片地方,地上最后都有人形的凹坑了。

    然而,到了八月下旬的时候,我特么都没能等来分配通知书。村里人也有人嘲笑说可能分配不了了,三年中师白读了,让我妈和我的压力很大。我妹为此还跟人吵了一架。

    命运就是那么哔狗、坑爹、扯淡,到了2000年8月21号的时候,我才接到了一个消息,恍如晴天霹雳!

    那天,我妈没去上街卖菜。头天晚上刘媛媛来过,折腾很晚,我半上午还在楼上睡觉,风扇吹得呼呼的。

    楼下有人把我叫醒,我从窗户一探头,挺高兴,是李志树。

    这家伙长得粗实,学体育的,跟我在营山师范是同级校友,关系也很铁。他老实,但我们一起打过架。

    李志树还另带了一个人,是他表弟,我认识,也是那年毕业的师范生,叫贺易。

    我下楼来,开口就问他,工作分配通知书到了没有。

    他一脸苦相,说分配个锤子,刚从我表叔那里得到的消息,今年教育改革,不包分配了,整个嘉陵区309名中师毕业生,不管体育还是普通师范生,全部考试,录取60人。

    我当时就脑子轰然了。考试吗?我们在学校里学了个锤子啊,能考得起?录取比例也太低了。

    他表叔在教办是个副主任,有这消息也不奇怪。

    我马上问了他详细情锐,他也是一一说明。原来,报名费用一百块,8月20号就启动报名了,25号之前报名结束,我们得到消息也不算晚,因为8月31号考试,9月2号出成绩,9月5号之前分配到位,而且分配都是教小学,不可能是初中。哦豁,刘媛媛的梦想要落空了。

    我们考试的科目是:教育学、心理学、小学语文教材教法、小学数学教材教法,就这四门,四百分折合一百分算。那年我们嘉陵区有30名97年初中毕业的国家统一培养生,给我们在折合成绩上另加10分作为照顾。我也是照顾生之一,这个优势还是很大。

    但李志树和贺易不是照顾生,他来的时候是想在我那里借书复习,只是试一试运气,考不上就当兵去。他没有书,他表弟贺易也没有书,想问问我有没有书,如果有,就请我带着书到他表叔家去,吃住全包,三个人一起复习。

    想来也是感慨,那时候毕业,很多同学把书卖了或者烧了,烧得最厉害的就是李志树这些体育生,差点没把教学楼都烧了。而我还好,读书三年,知识没学到什么,但书倒是保存了下来。

    当天,我妈知道消息都哭了,怕我一定考不上,她和爸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在村里面子也会丢光。面子,人人都想要的,不止我妈。

    我从书箱里翻出了两本《教育学》,两本《心理学》,《小学语文、数学教材教法》各两本,带上二百块,跟李志树、贺易走了。比起他两个,我还有总分10分的加分。

    再加上大家学得都不怎么样,估计也差不多,而且我《心理学》在学校里成绩特优秀,其他科都补考过,就这一科,神了,从没补考,期末都九十分以上,毕业统考也是全省出题,89分呢!当然,我的心理学专业知识,都特么没用在正道上,我是个渣!

    我们三个当天就去嘉陵区教育局报了名,然后迅速回贺易家。在路上,他表兄弟两个都在拿着书看,尼玛,那叫一个认真。我呢,也跟着拿本书狂啃狂背,书都特么还是崭新的。

    贺易家境好,父亲是教育系统的官员,在我老家一个镇上有一套漂亮的楼中楼,跟小别墅似的。我们就住他家里,三个人一起复习,书是换着换来的看。

    偏偏贺易还有个妹妹,叫贺梅,十八岁,生得高挑漂亮,有一对迷人的丹凤眼,雪白大长腿,个子比我还高。她在果城的龙门师范上音乐班,那时候才二年级结业,下半年就三年级了。我们喝酒时,她就在旁边坐着陪我们,聊聊天什么的。

    贺梅一天到晚都漂漂亮亮的,很勾我的心,每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复习累了,她都会和我们去镇外面的小河边散步。贺易和李志树都老实,我活泼幽默,爱唱爱闹,言语之间,贺梅流露出了对我的喜爱。老子心理学也学得好啊,而且也是个浪子,能感觉不到吗?

    那时青春,那个年头,似乎女子很容易动情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相处不到三天,贺梅就喜欢上了我。

    可是,那时候真是扭曲,我真的想搞她。为什么呢?因为贺灿富那个当官的,他第一次在听李志树介绍我家境之后,看着我,哦了一声。就哦他妈一声,我就知道他瞧不起我。而且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他悄悄给贺梅说,不要和那个小子走得近,晚上不准和他出去散步,这种泥腿子算什么,你最好别跟他谈朋友。

    贺梅当然不承认,说她爸想多了。

    贺灿富冷哼了两声,没再说什么。但后来几天,贺梅晚上再也没跟我们出去散步。只不过,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灵,她真的喜欢我。我的眼神里透着我的欲望,也似乎告诉她:我也喜欢她。

    8月30号下午,雨后黄昏,空气清新。近十天的疯狂复习,让我们三个人都憋坏了似的。特别是我,脑子里总会想起往事,也会想贺梅。

    于是,李志树和我、贺易去他们镇上初中球场踢球。那地方踢球的人多,我们分了两拨开干。贺梅正好在学校里练风琴,也在那里看。她真的喜欢我,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我像发了晴的狗一样,疯狂的在球场上卖弄自己的球技,只为她高兴,只为她欣赏。其实,要是当年我爸不强调“唯有读书高”,不反对我去成都四川全兴队少年训练营的话,也许我能进中国男足国家队,多少足球天才就是被这样那样的原因埋没的。系统的训练能成就一个人才,如果我能青少年时期参加足球培训,当然也就没有现在的那根。

    那天,贺易跟我是对手,长得也粗实,球技不怎么样,当防守队员。一次我进攻时,带球晃过了他,他一脚将我踢废了,当时我的右脚踝就折了,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一场球赛中止了。

    李志树背着我往卫生院跑,贺梅从风琴房里冲出来,急得快哭了,把她哥贺易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让李志树背我,非要贺易背我。

    她让我很感动,因为触碰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贺易当时默默无声,无法辩解什么,真的背我去了医院。贺梅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骂。贺易实在受不了,把我丢给李志树,骂贺梅,心疼他干什么,他是你老公啊?他配得上你吗?

    然后,贺易转身就走了。贺梅也气哭了。

    到了卫生院,我的右脚已肿得吓人,痛得大汗淋淋。

    处理好伤势之后,是贺梅给的钱,她让李志树把我背回她家。

    李志树虽然老实,但也懂什么,没背我回去贺梅家,而是将我背了三公里山路,回他家住。贺梅也不回家,也跟着来。

    我叫贺梅回去,她不听,非要跟着,倔得让我喜欢。不过,我们走到半路上,贺灿富就追来了,二话不说,一耳光打肿了贺梅的脸,然后揪着她的头发往家里扯。

    贺梅大叫着我就喜欢他了,怎么啦?

    结果又挨了一巴掌,气得我都想从李志树背上下来跟贺灿富干一架。李志树想劝他表叔,却被吼了一声滚。

    于是,李志树背着我,站在那里,我们看着贺灿富像个暴君一样,揪着贺梅的头发,一路拖着,直到消失在山路的尽头。贺梅的凉鞋都挣扎掉了,光着脚,让我心里莫名的疼。

    李志树还问我:你能对梅子好么?

    我苦笑,说树哥,你看这样子,我们有戏么?

    他也无奈的笑,说能有锤子的戏啊?

    但是,我们都没想到,那天晚上,贺梅竟然一个人跑李志树家里来了,而且……